鱼鱼被鲜血染红的手指刺痛了成阔的眼睛。
成阔猛地看向成老夫人。
成老夫人一向强势，永远都是有理的那方。
可现在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“母亲，鱼鱼只是想孝顺你，讨好你，亲近你，你就算讨厌她，也不该伤害她，你知不知道她母亲死后，那些亲戚们总是欺负她！鱼鱼好不容易从阴影里走出来了，你非要把她重新推入深渊才舒服么？啊？”成阔额上青筋凸起，他愤怒的吼着。
成老夫人脸色煞白。
握着佛珠的手是颤抖的。
眼看着二人剑拔弩张了。
小鱼鱼伸着软软的小手晃着成阔：“爹爹不气，是鱼鱼没有拿稳，不怪奶奶的。”
成老夫人心里更愧疚了。
见爹爹还要和奶奶吵架，鱼鱼短短的小手圈住成阔的脖子，像受伤的小绵羊：“爹爹，鱼鱼饿了，我们去吃好吃的吧。”
明明刚吃过饭。
这孩子就是想缓和关系。
成阔抱着鱼鱼离开：“母亲，请你马上离开。”
门被关上，隔绝了一片光影。
成阔把小家伙抱到美人榻上，用药粉轻轻弹在她的手指上：“疼不疼？要是疼就说，爹爹换别的药。”
鱼鱼偏着
脑袋看着边上摞成小山的药瓶，她摇摇头，很轻快的晃着小腿：“不疼呀，爹爹给鱼鱼涂的灵丹妙药嘛？”
成阔紧张的心都平静了下来。
“爹爹不要和奶奶吵架。”鱼鱼会看相，看得出来成奶奶不是坏人，对她也没有很深的恶意。
“奶奶对鱼鱼不好，爹爹便不会理奶奶。”成阔道。
鱼鱼抿嘴笑：“爹爹像小孩子一样幼稚。”
“诶你这小孩……”成阔见止了血这才舒了气，摸摸她的脑袋：“鱼鱼不用每时每刻都懂事，不许碰水，自己做不了的事就叫丫鬟。”
鱼鱼小鸡啄米的点头。
晚上，天色慢慢暗下来，月儿悄悄爬了上来。
鱼鱼困的直点小脑袋，丫鬟给她洗了小脸，脱了衣裳便哄她睡了，直到她睡熟了才敢出去。
推开门看到来人惊的张大了嘴，恭敬的低下头：“老夫人。”
成老夫人恩了声，往里看去，没有听到动静，咳了声，问：“那孩子睡着了？”
丫鬟见成老夫人有想往里走的意思，脚往前迈了一步，有阻拦的意思：“老夫人，小小姐已经睡下了，您还是请回吧。”
成老夫人沉着脸：“怎么？我就这么凶
神恶煞？心肠歹毒到对一个小孩子下手？”
“出去，不许告诉任何人我来过。”
丫鬟再怎么也是下人，不能跟主子对着干。
她乖乖在门口守着，想着，如果小小姐发出呼救，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进去救小小姐。
成老夫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脚步特意放轻了。
她走到小床前。
鱼鱼睡的没有之前轻松，小身子蜷成了虾米。
肉乎乎的脸蛋被枕头挤出一圈软肉。
卷长的睫毛乖乖的贴在眼睛上，像观音菩萨身边的娃娃。
小手顺着被子滑出来，成老夫人一眼看到她包起来的小手。
“看看你爹爹给你包的什么玩意。”成老夫人嫌弃，她小心翼翼的拆开药布，嗅了嗅：“这破药也好意思拿出来给你上。”
成老夫人拿出皇上御赐的药膏轻轻的涂上。
睡梦中，小鱼鱼拧着眉头，嘟囔着：不要打鱼鱼，鱼鱼很听话的。
一向自认为铁石心肠的成老夫人红了眼眶：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会往人心口子上戳啊。
她忍不住顺着鱼鱼的脑袋：“呼噜呼噜毛吓不着，今天是奶奶错了……”
成老夫人待了一会便离开了。
第二天，伸懒腰
的小鱼鱼一下看到了小手上的药纱。
她眨眨眼，又眨眨眼，挠挠脑袋：“诶，鱼鱼记得昨天爹爹绑的药纱不长这个样子啊。”
正纳闷呢，成阔端着美味的肉糜粥走进来了：“爹爹的鱼鱼醒了？睡得好吗？”
鱼鱼欢快极了，哒哒哒跑了过去：“谢谢爹爹昨晚给鱼鱼重新上药。”
“啊？”成阔懵了。
他满脑袋问号的样子让鱼鱼眨眨眼，看来不是爹爹。
成阔估计也意识到什么了。
父女二人对视一眼没有作声。
因为被成老夫人警告过，鱼鱼今日没有去送饭。
成老夫人一个人在房间，看着滴漏的时辰，又趴到窗台上去听外面的动静。
没有如往常听到小鱼鱼哒哒哒轻快的脚步声。
到了中午，也没有哒哒哒的脚步声。